默玖

【金凯】黄昏的挽歌 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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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黄昏的挽歌悼念陨落的星月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楔子

  狂风自耳畔呼啸而过,裹携着黄沙,夹带着远方听不清的的嘈杂喧哗。

  而金只是往下压了压自己黑白相间的帽檐,便和以往的行人一般前行着。

  可是他的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,耳边响起的是苍老粗哑却古朴有力的嗓音:“远方的旅人啊,请停下你的步伐,今日的风沙太大。”

  金惊讶地回头,撞上了一双带着沙漠特有的混浊却异常明亮的眼,眸中的墨绿经过岁月的洗礼无声的诉说着这片沙漠的深沉。

  也许是因为那似有若无的熟悉感不禁令他有些怀念,金咽下了口中本要拒绝的话语,露出了灿烂的笑容,依稀残存几许往日的开朗乐观:“好啊!”

  他随着老人越过沙丘,来到了一间低矮鄙陋的小屋。

  老人只是沉默地递给他一碗并不算清澈的水。

  金双手接过,认真地道了谢。老人只是点了点头,便钻进了屋中没有再说话。

  入夜了,老人在屋外的空地上为金燃起了一堆篝火。

  在荒凉的大漠风沙中摇曳着的火焰停驻在金冰蓝色的眼眸中,划出短暂的光华。

  隔着明亮的光焰,恍惚之间,金仿佛看到对面正坐着格瑞、紫堂幻还有……凯莉。

  夜风送来了屋内传出的悠长琴音,明明近在咫尺,却又显得十分渺远,略带悲凉的曲调,像是在无言的恳求三人的幻影就此留下。

  金坐在篝火旁,听着枯枝被火灼烧后发出的噼啪轻响,抬头望向了夜空:一轮银白的弦月和几粒寥落而璀璨的星子挂在深邃的夜幕之上。

  冰冷的月华将他的思绪尽数扯回那个夜晚——将他的世界拖入无尽冷寂的永夜、令他被噩梦彻夜纠缠的那个夜晚……

  紫堂的眼镜已蒙尘碎裂,清秀的面容隐进三途河畔的曼殊沙华间;格瑞那永远挺拔如山、沉默坚毅的身影在他眼前倒下;凯莉拼着重伤的代价,才带他逃离了那场噩梦般的屠杀。

  可彼时的他早已失去了理智,只知一味地质问着凯莉为什么不救紫堂和格瑞他们。丝毫没有留意到凯莉碧色眼眸中泛开的层层漪涟,以及那点漆瞳孔深处晕染的哀婉凄艳。

  那时凯莉逆着光坐在星月刃上,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了暗金色的边沿,在她的身后是隐约透出轮廓的巨大圆月。在那一刻金看不清凯莉的神色,只觉得凯莉明明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却又让人觉得那么遥远,遥远到自己一生都无法靠近。

  受伤的少女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,和往常一样如同骄傲的女王一般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金,尖锐刻薄地冷笑着:“我要是救了他们,怎么看得到你这悲伤愤怒、狼狈不堪的模样?”

  事情明明不是凯莉说的这样,明明凯莉根本不是这种人!

  可当时的自己却信了她,信了这个一直都在说谎的骗子、魔女!

  他记得彼时的自己闻言如堕冰窟,寒意从骨缝处蔓延而出,像是要冻结肢体;而灼热的愤怒却在骨髓里沸腾,仿佛要燃尽一切。可是金最终只是愤恨地甩下一句“你太过分了,凯莉!”后,转身就走。完全没有注意到少女摇摇欲坠的身形、背后的可怖伤痕和眉间难掩的虚弱。

  或者说是假装没有注意到吧,毕竟那可是凯莉啊!是传说中的“新人杀手”星月魔女,她可是凯莉啊!她很强的,所以不会有事的……

  离开后的金一遍又一遍的这样告诉自己,像是在认真地说给路过的风听。

  温热的液体濡湿了脸颊,混着风沙的斑驳。空洞的心房钝钝的抽痛,刺激着金的神经。在心底为凯莉堆积的、已如雪峰般高耸的思念,终是于此刻,轰然倾塌。

  “为什么要来这里呢?”古朴而粗哑的声音打断了金的回忆。

  他慌慌张张的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痕,然后扯出一个笑容:“为了找一个朋友……”

  “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。”

  一个承载了他与过往所有关联的,朋友……

  所以他来到这里找寻世间最高的山巅,那里有他的星月在沉眠。

  闻言,老人张了张嘴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。只是轻叹了一声,便再度回到了他那低矮破旧的小屋之中。

  此后一夜无眠,一夜无言。

  金在清晨时分辞别了老人。老人依旧沉默着,只是挥了挥手算作道别。

  金仍是独自一人在无垠的沙海中前行着。他只想来带凯莉、他最亲爱的阿芙狄娜回到那几是遥不可及的被淡忘在时光中的“家”。

  大漠的风沙亘古不变的肆虐着,拉扯着金的衣角发丝。漆黑的鸦立在枯枝上,聒噪不休地唱着死亡赞歌。黄沙下偶有伸出几根白骨,很快又被沙暴掩埋,再难见天日。

  而这些金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,步伐没有丝毫停顿。

  直到他寻到了那座山。

  终于在黄昏时分,他攀上了这座山峰,却觅不到凯莉的踪迹。一滩黑褐色的墨块突兀而刺眼的躺在那里,干净平整的石头如同墓碑矗立在其后,弥散着久远的气息——那是一片早已干涸了的血迹。

  冰冷的山风幽幽戚戚,低声呜咽着似是在为谁吟咏的哀伤挽歌。

  金一个踉跄,跌跪在原地。双手颤抖的不成样子,却开始刨挖着面前的泥沙。扬起的尘烟也无法阻断他的执念。

  不可能的,凯莉是不会死的……她怎么可能会死?一定是那个坏心眼的魔女的恶作剧……

  绝对……

  他麻木而机械的挖着,死死地抠着土地。像是无法感知到疼痛一般,即使十指鲜血淋漓也不曾停歇。

  艳丽的血珠从指尖渗出,化在泥土里,洇染开来名为绝望的花,盛放到荼靡。

  直到指尖下多了一抹柔软的触感,他才触电般的收回了手,瞳孔骤然微缩,熟悉的如同窒息般的悲伤再度将他淹没——

  纯黑的布料、墨绿色的瞳孔、熟悉的形状,那是凯莉从不曾离身的老骨头。

  风吹散了老骨头上最后一缕黄沙,也吹散了金凝结的最后一丝牵挂。

  大片的泪滴自颊上滚落,融入满是泥土和鲜血的指尖,也洇湿了老骨头的布料。

  晚风轻轻呢喃低语,似是在嘲笑着谁的活该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“喂,老骨头,本小姐饿了,快去做饭!”黑发的少女慵懒的坐在床上,咬着草莓味的棒棒糖,漫不经心的指使着老人去做饭。

  “……凯莉小姐,这样真的没问题吗?”老人墨绿色的瞳孔中写满了担忧。虽是这样说着,但手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,开始准备着料理。

  坐在床上的少女沉默了一会,然后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:“这样能有什么问题。”

  “他想找到的并不是‘凯莉’这个人,而是已经消失的再也找不到的‘过去’,既然无法寻回,我又何必出现?”

  少女清脆的嗓音理所当然的说着残忍无比的话语。然而却没有人可以反驳。

  正在准备料理的老人闻言不禁叹了口气:真是不坦率啊,凯莉小姐……

  房内陷入了沉默,空气中回响着呼啸的风声,幽幽的像是不知何处传来的抽噎。

  良久,少女再度开了口:“喂,老骨头,我们搬家吧。这里真是太无趣了。”

  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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